You had me at hello.
 

Travel without you

“魔鏡啊魔鏡,你願意聽我說一下我的故事嗎?”

“如果是腦洞的話,就別說了,反正只會是個坑。”

“討厭”

“嬌羞無效。”



總有小說,開頭這麼說道:
「就要告別這裡,要不,找間咖啡店,當做最後一站吧。」

我就要離開了。去下個城市。

所以我也有樣學樣,去到小巷內的咖啡店,帶著一整疊的信紙和快要斷水的筆,還有不知道要向誰說的告別。

想起今天的任務,我認命的關掉手機提示音,捧著咖啡,努力回想這十八年來,我究竟在這座城市留下什麼痕跡。

第一次覺得原來「家鄉」兩字讀起來是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哪種?
我突然答不出來。

我不是個合格的家鄉人,問我哪裡好玩哪裡好吃,我只能很模糊的告訴你轉角好像有麥當勞,啊原來那裡小七已經搬家了。

當我列出的聚餐地點填不滿行程表時,別人的臉書早已塞滿了各種咖啡香。

連夢想清單上的貓咪餐廳,我也是到了要高中畢業才知道,他一直就在家裡後面小巷路口。

補習時的晚餐永遠只有街口那家意大利麵店,當別人桌上出現滷味炸雞咖喱飯,我才知道百貨公司隔壁的髒髒街有好吃的。


先知先覺,後知後覺,不知不覺。
那一種比較可怕?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在意,不願意,不努力。

還有好多事停留在清單上沒做,好吧,雖然大部分是吃的,這座城市的夏天就要結束了,但另一座城市的夏天仍在等著我。

要離開這裡,究竟是什麼感覺?
要去住宿了,究竟是什麼感覺?

夢想呢?目標呢?

如果又用不知道回答,對生活也太敷衍了吧。


承載著太多夢想和寄託,不安與不確定的心砰砰跳,茫然的表情最終在收著行李時哭了出來。

“啊,要離開了。”我面無表情的對鏡子另一側的那個人說,彷彿堆在垃圾桶裡的衛生紙團不存在。

就是這種感覺,好似解脫又不如想像中那般自由。

本以為總結過往三年,會是精彩到有些混亂的畫布,打開後卻失望的發現,只有黑線草草勾出的草稿,靜靜掛在記事本封底。


究竟有什麼,值得我打包帶走,伴我到遠方呢?


記憶所到之處曝光的太嚴重,我想不起來日期也想不起來旁邊一起搭車的那個她的表情。

太久沒去刻意去注意一樣東西,左撇子有誰,誰戴著圓框眼鏡,今天誰講了什麼笑話,理所當然卻又十分重要的日常,就這樣伴隨畢業鐘響強制結束了。

那些看似零碎卻又不經意的細節組成了三年來的我,有點冷血的我。


漠不關心,毫不在意,沒有感想。


活在自我小世界的我,明明看過世界的遼闊,卻依舊選擇當個小小的我。

“活該現在一個字也寫不出來。”鏡子另一側的她說。

我想反駁,但那側從未勾起的嘴角訴說著不可能。


“一定有什麼是屬於我的,哪怕只剩回憶。”

於是我試圖走回路上,努力尋找我曾經存在的痕跡。

“別被自己挖的坑給絆腳了。”鏡子那側說。

我用中指代替回答。



而我在公車底站想起了什麼。

記憶中模糊卻唯一能記得位子的,那間麥當勞。

就算穿著兩件厚外套還是堅持要點蛋捲冰淇淋的我,老是拿捏不好抓著飲料紙袋的技巧,迅速點完全套餐轉過頭的她問我“啊你呢”,很抱歉天秤座的選擇障礙是我性格配套無法退貨。

我看見了,學測前被龐大壓力追著跑的我們。

人手一杯青春,其實也就只有我跟你,然後是無數的段子,藏在花襯衫的後面。

「要點什麼啊?」
「一定要有可樂。」
「如果你不要飲料就給我。」
「才不要把我的青春送你勒。」

生活是什麼?
是被青春渲染開的污漬,我咬著吸管篤定的說。

又愛又恨?
不,是相愛相殺,我看著她一臉崩潰的表情沒心沒肺的笑著。

從來沒來得及在青春充滿氣泡的時候喝完,只能點中杯,簡單的精彩,簡單的快樂,不需要太多梗,配料薯條就能讓我笑一整節英文課。

世界上最適合記錄腦洞生產過程的紙,絕對是英文作文紙。拖稿症就是在那是發作了,挖坑就遛,推坑就跑,但復建手術一次也沒有停。

是什麼支撐我重新寫下文字呢?可能,就是一時的熱血激昂吧。

考試很痛苦,學習很痛苦,因為總有簡單到不可思議的微積分等著打臉我,但那時的我,仍舊笑著,沒心沒肺幸災樂禍好傻好天真,隨你怎麼說,我只知道,我還是笑著,還有能力,笑著。

但突然我卻失憶般想不起來那一疊疊黑到深淵的黑歷史被收到哪去了。

“究竟藏到哪裡呢?絕對不能被發現啊。”

“書櫃第二層微積分課本後面。”鏡子那側突然提醒道。

“你是系統君嗎?果然言情穿越不能看太多。”

“先把你的腦洞給我藏好。”

若哪天相見,再來一杯青春?
似乎是誰約定過了,在哪桌旁一邊打賭未來一邊嘲笑對方的腦洞著,我記不得了。

可惜我選擇障礙又發作了,站在櫃台前的我又迷失在五十塊套餐的選擇中。

最後依然是麥香雞配上小杯青春。

希望這次,我能在變成無泡糖水前,喝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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